冒險的愛

所有的家長,總希望能竭盡所能地幫助孩子,讓孩子免於遭受挫折、失敗。學習障礙孩子的家長更是常常想盡方法要幫孩子排除障礙。透過下面的故事你將會發現,如果學著坦然面對,這些困境其實是喬裝的祝福。適時地放手讓孩子領略、感受到這些「祝福」,學會跨越困境,這將是父母能給孩子最堅強的禮物。

 

【冒險的愛】

伊傑姆 (James Evans) 非常了解什麼是挫折。但是他可不接受自己只能停留在那樣的景況!他說:「上帝不會只給你困難而不給你克服困難的方法。」傑姆是幾百萬個患「閱讀障礙」及「過動症」的患者之一。

傑姆是我(編者)的多年好友之子。雖然他的家庭是一個以愛扶持他的環境,也提供了很好的教育機會,傑姆還是必須與他的學習障礙、缺乏自尊、憤怒以及所導致的情緒傷害共處。

傑姆畢業於俄亥俄州的屋斯特學院,以及普林斯頓神學院,現在服事於華府聖亞班男子學校的校牧室。他著有《非凡的禮物 An Uncommon Gift》一書。

傑姆與凱倫克麗斯汀.伊凡斯結婚,她是一個心理學研究所學生。他們一起在加州長大。

當傑姆談到他成長過程中的掙扎時,我們做父母的不禁也被提醒:有時候,我們可以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也是最難的一件事,便是放手讓我們的子女單打獨鬥。

 

1996年的我,是四年級老師的惡夢,麻煩問題的化身。我的三個哥哥都順利讀完勒侯拉公立小學,並且都有好成績及許多朋友,但我卻是個例外。我跟他們不一樣,我的老師和我都不喜歡這個不一樣。我說話結巴,又缺乏自制,常與人打架,學業成績更是糟糕。

我的父母想從學校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卻聽到令人惶恐的回覆:「為你們已有三個聰明的小孩心存感謝吧!這第四個就是缺乏他哥哥們的長處。」我的父母是絕不可能只接受他們的小兒子注定是有缺陷的事實,他們是戰士,極力尋求為我解決問題的方法:安排家庭教師、課後輔導、要求學校安插在小班上課,以及額外的輔導等。

爸媽一直為他們的小兒子祈求上帝的幫助。四年級時,我在課業上已經明顯地跟不上、無法與別人相處、自尊心也喪失了,行為粗暴,偶而還會說謊。老師的警告不斷,兄弟姊妹也都避免與我接觸,那些年實在非常孤單。我眼看著同學成群結隊地回家,一起玩樂,而我卻是獨行俠。

我還記得老師改拼字考卷的情形。老師先改一位得”A”的同學考卷,紅筆除了最後給分之外都沒碰到考卷。接著輪到我的考卷,紅筆這裡一撇,那裡一劃,扣分還得經過一番計算,最後的分數甚至連及格邊緣都不到。她一面向我解說,嘴巴一面因挫折感而繃緊。她已經跟我講過許多次了,does 不是d-o-s-e,應該拼成d-o-e-s才對。你難道看不出它們不同嗎?不,我看不出。我看它們都一樣。

是葛利大夫找到答案的,她是一位很好的小兒科醫生,為我做了正確的診斷。在一連串的測驗之後,他宣布我既不笨也不懶更不是遲鈍,只是有閱讀障礙及過動症。換句話說,這缺陷是生產時造成的,對我的智力與能力都沒有影響。

我提過我的父母是鬥士。所有的障礙難關他們一定設法克服的。但是對於閱讀障礙,他們卻沒有著力點。我的困難不是他們養育的技巧或努力可以補救的,我的幫助必須來自我自己。

葛利大夫清楚地告訴他們,我必須有好幾年參加特殊的小班制學校及請家庭教師。如果我想要適應一般的教育系統,我自己渴望所帶來的激勵要夠強大才可能。他強調我的童年將會與一般正常孩子極不相同。一般的孩子只需作兩個小時的功課,我必須花上五個小時才能完成。拼字對我不容易,自尊心的傷害也需要醫治。我的童年和青春期絕不同於一般人。

我的父母真心希望能保護他們的幼子免於生命中所受的任何傷害,尤其是我的母親。然而,當「二度教育」再開始時,我的父母仍然放手讓我自己來決定。舉凡我要請怎樣的家庭教師,要上那個學校,要讀多久的書,以及其他許多抉擇,都由我自己來決定。我的父母並不隱藏我必須面對長期抗戰的事實,也不讓我忽略擺在我面前的艱鉅任務。我像是在漫無邊際的深水中,獨自奮力划水。如果我沉下去,他們必會馬上潛下水去救我,但要保持我的頭浮在水面上則完全靠我自己了。我感覺得到這個困境的嚴重性。我為自己沒有無憂無慮的童年而悲哀,卻又非常希望有那麼一天,我在學業與人際關係上能與我的同學們平起平坐。而這些願望只有我自己才能完成。

我可以想像我的父母看到我在二度教育的過程中跌跌撞撞時所感到的心疼。他們必定希望能為我受苦或幫助我遠離困境。但是如此做無異於奪走我從掙扎中所能學得的功課,及所帶來的成熟。我的父母可能為了暫時讓我喘口氣,卻損傷了我的一生。我必須單獨面對這個功課,自己作抉擇。

我的父母讓我在屢遭挫折失敗險阻中學習長大,而大部分的父母會避免孩子遭受這些艱苦的。父母的愛必須以引導與指示為目標,卻絕不可因此而阻塞了建立孩子品格靈性的通道。父母的愛必須珍視成熟過於安全,也需要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手。這放手的過程帶來焦慮,因為人總喜歡用保護並緊抱所愛的人來表達愛。

這種冒險的愛或許是我父親給我們最堅強的禮物。在我們小時候,他把我們兄弟姊妹帶去高西拉山脈作長途健行。那裡有個偏遠僻靜的內山湖座落在群山的山腳下,周圍環繞著層層的杉樹與浮冰,我們曾在那個海拔九千呎高的樂園待過好幾個夏天的時光。沒有馬路通到湖邊,只有一條十哩長的騎馬小徑,是一條在陡峭山巖上的狹窄通道。我們處在如此偏僻之地又遠離文明社會現代化設備,沒有救護車與醫院,實在讓媽媽擔心,父親卻認為能如此遠離文明的環境是值得冒險的,他冒了險,也得到報償,他的孩子們都熱愛大自然,我的大哥在華府大部分政治生涯,都是投入於保護華盛頓州的自然生態。

生命是一個神聖的訓練場,如果我們願意面對,許多艱難險阻成為喬裝的祝福。我為我與一般小孩「不同」感謝上帝,也為我的父母對上帝能幫助我成熟長大而有信心,再次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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